在倫敦兒童博物館玩一天的小孩。
母親節那天休息,所以今天才來談母親節的感想。
其實一時說不出什麼也想不出什麼,
但今年的母親節特別的是我兩個妹妹今年秋天都要當母親了。
除了替他們開心以外,(是....都想要小孩很久了)
羨慕的是他們可以作伴彼此扶持吐吐苦水打打牙祭,
彼此也不會無法理解因賀爾蒙增加那些排山倒海來的不適和莫名的沮喪。
我懷孕的時候, 身邊的同學好友都還沒結婚通常也不會有小孩當然也無法理解許多事。
(甚至有朋友不願意和我吃完飯續攤因為我不能吸二手煙)
那愷藍出世後的事當然很多沒當過媽媽的人也不能理解,
譬如說我在愷藍四個月時第一次某天有三個小時的空檔,
我走到以前住的17th Street附近的Irving Place像從前那樣排隊點拿鐵和3-berry-muffin然後我告訴好友安東尼(獨身的31歲男人)
“你知道嗎?我看著這些可以坐在coffee shop裡打電腦聊天甚至發呆的人,覺得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有多幸福...."
雖然身為我最要好的美國同學,安東尼仍然露出困惑的神情。
當然,我可以請保姆,但我沒有請。(有許多原因有興趣我可以分析請再電聯)
當然,我有提到身上掛著三十公斤的肉嗎(是的,生完小孩後)當我站在女裝部發現自己從size 2變成size 12 時心裡的激昂憤慨嗎?
但這都只是作母親之前的事,
而且,這其實都是小事。
真正作母親從孩子出世開始。
當母親之後最深的感覺是,這輩子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也沒有這樣被一個人愛著需要著隨時隨地緊緊相偎著。
愷藍很迷戀我的氣味,很多時候需要靠著我的手聞著我的味道才能睡,或是我的睡衣,換句話說她有點把我當成她的毯子(許多人小時候需要帶著自己的小被子譬如我弟也這樣念大學還帶到宿舍去)。
其實我是高興的,高興我可以給她目前需要的安全感,這一直是我堅持自己帶她的原因。
好友說每次看到我和愷藍都不覺得我們是母女,她說我們比較像是不同年紀的小孩。
我想那描述了我們關係的某種面向,我說是啊,我們是母女,也是情人,是朋友,是姐妹。
我也還在努力學作一個負責的母親,我努力的帶她一起旅行,ㄧ起坐地鐵,ㄧ起在異國的街道上迷路,一起過活,邊想著怎麼樣讓她不要迷上電視,怎麼樣乖乖坐著吃飯,怎麼樣說話有禮貌...
她有天問我可不可以不要變成老婆婆 (因為我告訴她我有ㄧ天會變老)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因為我如果變成老婆婆她會認不得我,講完就用小手擦眼睛然後鼻涕眼淚一直流。
我的母親是六十年代受女權運動影響的獨立女性,事業的重要是所有,我們五個小孩,母親和父親照顧我是算久的,但我從托兒所幼幼班開始上學,換過不知幾間托兒所,不然就是跟著媽媽作裁縫,妹妹們和弟弟都是在保姆家住到五歲才回來。之後母親和父親開了成衣廠忙的昏天暗地的時候,是換過ㄧ個又一個的管家煮飯給我們吃,陪我們洗澡,不同家教陪我們作功課,我總是很生氣,因為年紀小不知自己氣什麼,只能對管家發脾氣。下意識的,常忘記帶連絡簿,而那個年代的小學並不能容忍這個,因為管家不識字,我媽必須從台北的工廠趕回永和,只為了拿連絡簿給我。
我沒有怪媽媽。
因為她在她可以的範圍裡努力的當一個媽媽,當一個妻子,當她自己。
每個年代的母親都有不同的課題要面對,但最重要的事,不要忘記作自己。
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