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2006

東尼瀧谷及其它

那天趕著午夜場去看了東尼瀧谷。
除了評論上說的,是改編自村上春樹小說中最成功把村上意境保留的電影之外,
還有另外一個我在看了十分鐘後想起的原因,
劇中主人翁的名字,
東尼瀧谷。

東尼瀧谷的父親在生下他時,因為覺得戰後的日本可能和美利堅國息息相關下去,所以用自己的英文名字給兒子起名。
因為東尼這個名字,東尼瀧谷從小就成為一個封閉和內向的孩子。
不僅僅跟其他的人,東尼連跟自己的父親都很少見面。

東尼愛上了一個穿衣服很自在舒服的女子,她後來是她的妻子。
東尼的妻子瘋狂的買衣服,她覺得不這樣作身體裡面是空著的,在車禍死去以後,東尼請來一個尺寸和妻子一樣的女孩來穿她的衣服。
他後來請女孩離開,父親過幾年後也過世了,
東尼瀧谷又回到一個人畫插畫的日子。

鏡頭都很乾淨,清爽整齊的色調,統一由左往右的推軌鏡頭帶出一幕幕的場景,人物跟空間的相處所給的印象很獨特,角色在場景裡看起來有種冷靜的自在,也不突兀地影響到角色本身的孤獨感。

村上在說我們對物質的依賴及我們自身不能理解的眷戀和指涉。

沒有買新的衣服就覺得人是空的。

妻子死去了留下的一房間衣物是思念,
把妻子的衣物清空了,
父親身前珍藏的經典黑膠讓掉了,
把空著的房門關上繼續吃飯睡著工作活著逐漸不再惦掛衣物和黑膠的氣味。

仍舊會走進去那空著的房間呆想,所剩的也就這麼多了。


那十分鐘讓我想到的是Jhumpa Lahiri 的小說 The Namesake。
我只看了書評就覺得很有趣,內容是講一對住在麻州劍橋的印裔移民夫妻將他們的小孩取名為Gogol,一個俄國作家的名字。
一個頂著古怪俄國名字的美籍印裔男孩如何在七零年代的新英格蘭長大,背著父母親的美國夢,一步步找尋自己定位的故事。

不禁讓我聯想到自己的名字讓我在紐約生活的處境。
我九七年初到紐約時,
決定用自己中文譯音的縮寫T.J. (很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受不了老師在台上花三分鐘試圖發出我的名字然後還是唸錯)。
畢業開始工作時就決定用回全名,(很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受不了老是有人問我有沒有看過TJ Hooker這個老掉牙的電視影集)
覺得為甚麼我不能要求別人念我的名字而要為了別人的方便簡稱自己的名字呢。(雖然在電話裡面還是常被誤認是法國人...美利堅人對聽不懂的語言常會歸成法文...)
不知道自己如果用一個英文名字會怎樣,我還是黑頭髮黃皮膚的我啊,永遠代表異國東方聯想到唐人街幸運餅乾中國功夫甩不開的情調。

如果說我能理解東尼瀧谷和Gogol的心情會不會驚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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